近年来,人们常提问:美国信教人众却科学发达,而无神论的中国为何无法培育世界顶尖科学家?笔者认为,宗教与无神论并非直接影响科学发展。思想自由和学术独立才是推动科技进步的关键。有人将科学视作无神论的盟友,但笔者认为问题不那么简单。
一位美国顶尖学者的回应展示了这种复杂性。他指出,他所在领域中约有50%的人持有宗教信仰,而剩下的则没有。笔者询问是否存在内心冲突,他们如何平衡科学研究与宗教信仰时,这位学者坦诚表示:“有时会,有时不会。”他们通常将实证方法应用于工作日,并将道德准则和终极目的留给周末礼拜。
当科学结论与某些宗教教义相矛盾或生命伦理发生冲突时,他们也会感到困惑。在这些情况下,神学变得重要,因为它探讨了信仰、伦理以及知识之间的关系。如果某些教义与现代发现相悖,它们可能被修改或者重新解释以适应新发现,使之与现代科研协调一致。主流的神学并非反对科研;虽然不是自然伙伴,但也不应该成为敌人。
历史上确实存在过宗教和科研之间的冲突,那是一种封建思维禁锢和压制异见者的时代。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及启蒙运动之后,当代西方社会建立了政权分离制度保障着学术自由。这就是为什么欧美国家尽管人口中多数信仰宗教,却仍能保持高水平科技发展的一部分原因。
然而,无神论是否一定导致科技繁荣也是一个难以确定的问题,它主要取决于是否实现思想开放和学术自由。苏联作为一个奉行无神主义意识形态的地带,在斯大林统治期间曾经严格控制遗传学,不仅导致其落后于美国,而且还造成许多事业遭受破坏。
笔者既研究哲学又研究物理,因此并不等同于拥有特定的宗教学说。我相信大学中的宗教学专业应当按照标准进行,以便全面理解人类思想史,即使批判它们,也要达到深入了解其本质层面的目的。而启蒙理性的批判对于西方社会从中世纪走向现代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为近代科技发展开辟道路。但是启蒙理性在批判宗教过程中是否忽略了道德价值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人类几千年的文化对维系社会秩序具有至关重要作用。在启蒙理性的批判下,我们需要思考我们可以从这些文化中学到哪些有关道德培养方面的事情,以促进更好的社会共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