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中后期的篆书碑铭
《袁安碑》,东汉永元四年(92)立石(图38), 1929年发现于河南堰师。《袁敞碑》,东汉元初四年(117)立石。1922年出土于河南僵师。二碑风格绝似,当出自同一书者。因出土晚,所以笔画清晰,尤其是起笔藏锋与落笔出锋的用笔方法,展现了初刻时书丹的原貌,可窥刻石工艺之精。其中垂露作悬针状,为秦代小篆刻石所无,当是受到章帝时书家曹喜篆法的影响(参见后《曹喜》一节),同时吸收了前代古描笔法所致。东汉许多篆书刻石作品均有此笔法,故《袁安碑》堪称开风气者。 《 4已三公山碑》,东汉安帝元初四年(117)立石。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发现。石在河北省元氏县。此碑气势宽博,方劲雄伟,貌似篆体而实用隶法。从碑中许多字的特殊形构分析.它并非如清翁方纲等人所云,是“由篆人隶之渐”。恰恰相反,它是隶书成熟时代不谙篆法者,以隶书屈曲萦绕来编造篆书的产物,具有复古的意识。然因其错落的章法,加上特殊的笔法、结字法,使其在汉代诸碑刻中独树一帜,个性鲜明。 《篙山少室、开母二石细铭》,东汉延光二年(123)刻石。石在河南登封县。二石刻均属秦篆一系的正统小篆。有界栏,篆法受到同期汉篆的影响。因书手欠佳,时见篆法错误,故具生拙之趣,在整齐的排列中有不拘约束之感。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揖》中评二刻石“茂密浑劲”,“可谓稀世之鸿宝,篆书之上仪也”。实溢美之辞,在汉代篆书石刻中并非上乘之作。 《延光残碑》,因首行二字为“是吾”,故一名《是吾残碑》。汉延光四年(125)立石。康熙六十年(1721)于山东诸城出土,碑前半截已佚,全碑漫德,有界栏,此乃西汉刻石遗风。章法与《祀三公山碑》相仿,然字距紧密过之。有砖文与摹印篆意趣,用笔委婉流畅。 此外东汉的篆书刻石还有《鲁王墓石人胸前题字刻石》与《议郎等字残石》,前者书风质朴,后者俊丽纤秀。 在东汉篆书刻石中,最为称道的当推碑额上的篆书。碑额篆书虽字数不多,然因其部位显著,又置庄重场合,具有神圣的意味,所以大多数写刻精良。其中端庄方整者,如《益州太守北海相景君铭》碑额(143),((袁博碑》碑额(碑文年月残缺)、阳刻《鲜于磺碑》碑额(165)、阳刻《白石神君碑》碑额(183)等。后二者虽有瘦劲与粗重之别,但均为规整之方形,类印章文字,是典型的汉篆美术字。此类篆书作品,还可于汉代金文与砖瓦文字中见到。1975年出土于陕西绥德县的阳刻《郭稚文墓门画像石题记》(现藏西安市博物馆)虽神情呆板,但却与《白石神君碑额》是同一类型的汉篆装饰文字。 类似上述具装饰性的篆额,还有《张迁碑》碑额(186),《韩仁铭》碑额(175)等.《张迁碑额》结字紧密,造型扁方,上下顾盼照应,寓动于静、寓圆于方、寓柔于刚。在仅十二字的空间中,开合揖让极富变化,为汉碑篆额中具装饰美之最佳者。《韩仁铭碑额》在方整中有婀娜之姿,亦为此类作品之杰作。 此外舒展自如者,则少装饰趣味,大多以悬针状用笔为其特征。如《赵蓟碑》碑额(碑文年月残缺)、《郑固碑》碑额(158),《华山碑》碑额(165),《西狭颂额》(171),《王舍人碑》碑额(183),《孔宙碑》碑额(185),《郑季宣碑阴额》(185)以及《赵椽碑额》《尹宙碑额》等.其中尤以《尹宙碑额》与《西狭颂额》之篆书萧散流丽,精神外跃。这种在秦小篆基础上揉人古文用笔的篆书,与章帝时书家曹喜篆书用笔相类,可窥书家之艺术创造与时代书风相互影响的关系。 汉篆额的这些特点,在后世碑刻中影响深远。如魏《三体石经》、吴《天发神谶碑》以及后世碑额、墓盖上篆书的悬针用笔和装饰化的方形篆书实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