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人间纷扰，大道自然流转 ——探索《庄子·马蹄》
张永祥
《马蹄》开篇即言马之本性：食草饮水，奔腾欢悦，活得悠然自得，颇具风骨。伯乐一来，从此汩没性灵。庄子用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动词，为我们刻画了一幅幅真实到近乎残酷的伯乐治马画面：“烧之、剔之、刻之、雒之、连之以羁馽，编之以皁栈，马之死者十二三矣；饥之、渴 之、驰 之、骤 之、整 之、齐 之，前有橛饰之患，而后有鞭荚 之威，而马之死者已过半矣。” 马儿身上遍是伤痕，死者过半，受尽苦难与折磨的幸存者，也只能在鞭子下和车套中苟延残喘，度过丧失尊严的余生。而这一切，只因为伯乐的一句“我善治马”！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有多少时候考虑过其他生物？（图9）
人作为万物的灵长，却常以万物为己而生，以万物为己所用自居。即使善于识马的伯乐也不能适应其天性的存在，而是以“我善治马”使用暴力，以使其驯服而为我所用，以至于让它们丧失自然本性的代价，这是一种多么酷烈的情景！使它们丧失自由，在鞭子的驱策下和车套中苟延残喘。
然而，这些都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是否真的理解了“大道”，以及它如何影响我们的行为？庄子的思想正是在探讨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大道”并非某种外在力量，它更像是内在的一个原则——一种无需强制或教导就能被遵循的事物。
因此，当我们谈论“仁义礼”的时候，我们不应该把它们看作是外部约束，更应该将它们视作内心深处的一种愿望——一种对平衡和谐社会秩序的追求。当这种愿望被强加给人们时，它们就会变成一种束缚，使人们忘记了他们自己的本性，就像那些被训练得疲惫不堪的小狗一样。
但当这些原则来自内心，那么它就是自由与自然的一部分，不会成为枷锁。这也是为什么庄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他批判的是当仁义礼等概念成为外部规范时，他们就会带来混乱，因为这意味着人们忽略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即“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
因此，在这样的理想社会里，每个人都能够自由地发展自己的个性，没有外界干预，没有精神上的束缚，即便是最简单的事情，也能充满意义，比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的居民，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争斗，没有利益冲突的地方，每个人都能够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无拘无束。
但是，这样的理想显然与现实相去甚远。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常常看到人类为了实现某些目标，无情地牺牲其他生命，如同那位反叛者的故事一样。他向宇宙发出挑战，但结果证明，他并不了解宇宙及其规律。他试图通过权力和知识征服自然，但却发现自己无法逃避他的内心需求——爱与尊重。
这是为什么卢梭说：“野蛮人所以不是恶的，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善。” 当我们开始意识到我们的行为对环境产生影响，并且开始尝试改变我们的方式时，我们才可能走上正确道路。但这需要时间，以及大量的心智努力，因为我们必须超越传统观念，将人类从单方面占据中心的地位转变过来，看待所有事物都是相互关联并且平等价值的地球公民。
然而，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就可能找到通往更加美好的未来的大门。这是一个涉及变化思维模式、大胆探索新观念，以及勇敢面对未知挑战的大任务。如果成功的话，它将带领人类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其中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健康快乐安宁的人生，同时保护地球上所有生命共同体，让世界变得更加美丽温暖。这正是我希望见证发生的事情。